丁当当浮生记(24)
不再整执着于钢琴的花花,有了更多的时间和兴趣做别的事。想出去打工是受同学的影响,也于她慢慢需要更多的钱,越来越感觉到钱的重要性有关。丁当当和乙苗苗给她的零花钱,远远不能满足她买服饰和化妆用品的需求。
花花告诉当当她想找份工作的时候,丁当当是非常高兴的,这主要是,如果花花出去打工,那么她用在电脑上的时间就会减少。
总之,找个工作,挣钱是一方面,经历或认识新朋友一定是好的。
花花很用心的准备自己的简历,虽然那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简历。丁当当帮她修改,并打印出来,然后她自己跑到DOWNTWON的各个店铺,挨门把简历递上。对那些门上有招聘信息的,她就进去多聊几句。她很用心并很勇敢地去推销自己,丁当当为花花的努力,很感欣慰。事情就是这样,努力就会有结果,她很快就找到了第一个工作,是在政府街的一个礼品店做销售。花花激动地来告诉丁当当,说找到工作了,并和丁当当热情拥抱。为这份简单的,自己找得第一份兼职工作,她高兴的难以自持。丁当当也为花花高兴,为她终于走出了进入社会的这一步,好与坏,就不去想太多了。
白天花花坐班车去上班,晚上,丁当当坚持去接花花下班。丁当当对市中心的安全总是不放心,特别是一个女孩子,乙苗苗更是每次稍晚点就紧张的不行。
花花挣的每一分钱,加上丁当当和乙苗苗给的零用钱,都用在了买裙子和各种奇异服饰。丁当当就看到她的衣柜里的裙子不断增加,从左到右挂满了整个衣柜,可不管多么多,她还是一条一条买下去。
花花上班后另一个最大的转变,就是她朋友圈,除了同学,慢慢加进来了些成年人同事。丁当当不知是喜是忧,只有小心地细心观察,以免一些不好的苗头。
“爸爸,你知道吗?政府(Government)街上的那三个礼品店是一个老板。我会不同时间到不同的店上班。”一天,花花下班,好奇地告诉当当。
“老板聪明,这样游客不管怎么到各个店比较,还是从他那买东西。这应该是生意策略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
“这需要钱和好的管理。你还写东西吗?”
“写的,每周都写。”
“你写那么多东西,给爸爸看看呗?”
“你看不懂的。”花花认真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看不懂,我肯定看得懂的,你给我一篇,就一篇,好不好?”
花花认真地想了想说:“那好,晚上给你。”
丁当当就盼着,不停地查信箱,花花果然没有食言。
可结果确实如花花预料的,丁当当读了好几遍,没有读懂。
那时一篇很长的介于诗和散文之间的东西。下面是开头和结尾的几句:
It all twists and spirals up in abstracted manner, from the wooden-handle knife lying on a scarred and hurt surface.
It casts a shadow, provoked by the greys and bitten tongues of dusk, dressing itself down in the hanging cloaks of memory, softening into a home-movie yesterday.
The knife, hitting the target of sun-speckled stains, shaking a sickness of continuity.
You have been holding it for ages, you have held it all your life.
.......(略去很多很多行)
You will be unidentified, in this place of foreign shine.
And they will take the wooden-handle knife, the silver having already shed itself of your human chaos.
Let each man's hope be in himself.
自此,丁当当没有再要花花写的东西,花花也很少提自己写的东西,丁当当知道花花每周都写几篇的。丁当当问花花都放哪里了,她也不告诉当当。
那是一个不同的世界,是花花的世界,丁当当没有特权,那个世界就一直存在在丁当当的想像里。
乙苗苗艰难地赢了官司,她的答辩和写作,都展现了自信和功力。她没有告诉丁当当细节,只是说这是里程碑式的战役。可丁当当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这不是一个战争的结局,它只能算是一个插曲,因为乙苗苗要完成她的学业,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这路上,她的主导者是老师。一切就像丁当当担忧的,那件事情过后老师的反击,也是笑里藏刀,刀刀见血。
结果就是,乙苗苗不得不转学到另一个城市,进行一年的学习,来完成她的学业。
丁当当批评乙苗苗说她没有宏观的战略观,太拘泥于小的细节,不懂得退让,伤人害己,可她不这样认为,她认为这个结果,并不代表她去打官司是错的,人活着,就应据理力争,不该退让时就不能退让,而不是老考虑事情的后果。
丁当当就说,那你就继续学,继续战斗吧。如果你自己不停下来,别人也停不住你。祝你好运。
随着乙苗苗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习和战斗上,丁当当需要拿出更多的时间照顾宝宝。同时,由于金融危机带来的危机感,丁当当努力地开拓下班后的市场,又贪得无厌地找了几份兼职,他努力想补偿股市上的巨大损失。随着事情的越来越多,丁当当痛苦地感觉自己也慢慢陷入忙碌的怪圈。慢慢地已经不是丁当当在做事情,事情开始牵着丁当当跑。丁当当有时有种恐怖的感觉,下一站会在哪里。
丁当当和乙苗苗像铁轨上两个并行的急速旋转的车轮,相距不远,却无法估计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