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南利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对读书人来讲是一种奢望。而对于当代的读书人来讲，这几乎成了一种近似纯贵族的享受。行万里路，天啊！哪儿来那么多的路费旅费？读万卷书，现在书号涨钱，纸张涨钱，装订涨钱，劳务费涨钱，除了写书者不涨，除了文字不涨钱，一本书的价格高的吓人。好象知本社会知识在大大地涨价，其实只是文字内容之外的东西涨价太多而已。我辈无能，连喂饱嘴的钱也并不充分，更哪有那么多闲钱破费？以喂饱眼睛。可又眼馋，无奈，只好想一穷书生的办法：满天满地满世界地搜寻旧书摊。每遇那些面孔脏兮兮的旧书，我的双腿就走不动道。必停下来从头到尾翻检一番。想从那些散着霉味臭味的烂纸中翻出喷着墨香的文字。而又每有收获。每次欣欣然举着几本变味的旧书，张着手凯旋，都被别人嗤之以鼻。活像个捡破烂的。但我却像淘金者那样，执意地认为它是黄金。旧书必有菌，这我也是知道的。生怕它饱了眼福，毁了幸福。于是每次读这些旧书，总是小心翼翼。像是小心传染病人一样，读后必洗一次手，这样竟连香皂和水也费了起来。为了节俭，更为了身体，我四处打探，虚心求教，终于得知，一种84消毒液有极强的杀菌消毒作用。于是乎跑到街上，花了3.7元买了一瓶。回来后，用脸盆稀释后，把我陆续买来的四五十本旧书用抹布一本本为它们洗澡。还边洗边说：旧书有毒，一洗全无。消灭霉菌，只剩文图。看那一本本被我洗过的旧书站成一排，我穷穷地笑，竟出了声，而旧书也朝我笑出了声。我们的笑惊动了外边的笑。只是外边的笑没有消毒而已。